广东:最后的“疍家”

张伯：63岁
蔡婶：59岁
14吨水泥船一艘。17寸黑白电视机一台，老式收音机一台，老式缝纫机一架
无固定收入

沿着一条被叫作“漠阳江”的河来到阳春，便能找到张伯和蔡婶的家——一条用沥青毡纸和薄铁皮搭成篷的水泥船。这里是广东最后的水上居民聚集的地方，目前仍有800多户人和张伯、蔡婶一样生活在船上。说是“户”，其实一户就是一条船，800多条船全“挂”在岸边，这些水上人家祖祖辈辈以船为家……他们被当地人称为“疍家”。

漂泊的船家，只有天没有地，没有几件像样的东西，一台17寸黑白电视机收不了几个台，也看不清人影。一台过时的立式风扇早已锈迹斑斑，还有一台当年为孩子读书买的老掉牙的收音机和一架老式缝纫机。张伯家最贵重的家当，还是这条载重14吨、15米多长的船。当年这条船（在所有“ 疍家”中，他们的船属于“富农”的级别了）让他娶回了老婆，养了三个孩子。80年代后，随着陆路运输越来越快速和发达，水上运输越来越艰难，最后因无货可运，这条养家糊口的船就永远停靠在了岸边。他们夫妇靠上岸打短工和省吃俭用拉扯大了三个孩子。如今一个读完大专，在镇上的工商所工作；一个成了铁路工人；还有一个考上了大学但交不起学费，在城里打工。因为从前“疍家”在当地人眼里是贱民：“大家”的孩子只能在“疍家”之间互通婚姻，要嫁到岸上容易，而娶岸上的媳妇却很难。现在三个孩子一个个都上了岸、成了家是老人最引以为荣同时也最为欣慰的事。